三天后，还是那破旧屋子，老汉躺在板床上抽着旱烟。
老道拈了根干草插在桌缝上，“看好了。”松着步子，一手剑指指向干草，几秒后，干草冒出烟，着了。
“行，就照着样练。”。
“我去你的！我还知道达摩渡江能一苇过黄河，有个卵用。我问你行气呀，混蛋！”。
“小子，你练拳不是练松了吗，你行气行松了就行，功到自然成。口诀就一个，午火生巳火。记住就行了。”摆摆手“对了，左手的琵琶掌还练不。赤炼蛇我知道哪有。”。
“琵琶掌太伤人。”。
”也伤了你吧。小小年纪手骨都变形了，鹰爪提坛功不好练;寒暑铁布衫倒不错，基本功也扎实，铁牛功也练个马虎，壁虎游墙术你也练过，太贪了。”。
“我还练过拈花指，双锁功。”。
“现在网路宽了，好多功夫都有人练，很好。内功吐息你一气四分，也算正统，但你难成大丹。太僵了，不自然，一窍通，百窍通。行了，滚吧。我要熬药了。”。
“无量天尊。”。
“滚！”隔空一拳打翻秦休。
一个空翻落地“井拳功？这年头还有人练井拳功？”走向自己的帐篷。
又一日，秦休看那老道采药，便跟了上去。周老道身法不凡，穿行林间片叶不沾，脚步轻盈身姿蝶舞，晃过一大树，人就消失了。
不对，抬头向上，无人。
“猫个喵的，人呢？”。
话未落，双脚被扼封住大脉无法动掸，整个人直插入枯叶中，留出个头向外探着，“周老道，把我拉出来。”。
“呵呵，小伙还敢跟踪我，胆子不小。”。
“不是，我就看一下九宫扑蝶步，借鉴一下。”。
“偷艺啊，自废武艺;要么就拜老子为师;还有么，你干过老子就行。”。
“周道爷，你先拉我出来，一切好商量。”。
“你先吊着，等下蚂蟥喝饱了，你就能动了。”抬头低下眼，叼了根草一翘一翘的。
“好了，我招了，你拉我出来。”。
提头拔出秦休，在背上一拍，坐在一旁。
双腿终于有知觉了，但脱下裤子，一腿的蚂蟥。皮外的一只只揪掉，皮内的用气孤立肉中的蚂蟥，推出，左手拈在地上。
“还行，长点记行。说吧。”。
“我就想看看你要去哪？”。
“行么，跟我来就行。”。
引着秦休走到一古树处，敲了三下树洞，不多时，爬出一只蜈蚣，一米长千足淀蓝，黑曜石状的背壳，幽绿触角昂然挺立，直起前半身不断闭合金黄的双锷。
“前辈。”周老道行了个大礼。
“前辈。”秦休跟着行礼。
蜈蚣点了点头，走向秦休，腹足拉开秦休双手，吐出一颗乌黑珠子，抖了抖触角，又钻入老道的背篓叼了个肉芝就摇摆着爬向树洞。
两人离开，路上，秦休将乌珠递给老道。
“不要？这可是外丹。”。
“我觉得我收不起。”。
“嗯。小子，我传你九宫穿蝶步，你学吗？”接过外丹打量着。
“我要干些啥？”脚步不停，秦休走向帐篷方向。
“三个月后，长则六个月，你要留在山中，替我办件事。”。
“行，那我过几天先回趟家。”转过一峦石。
“也行吧，天理昭然。”看了眼天，老道便走远了。
回家见了父母，去自己的酒吧坐到很晚，看着客人来去，喝着苦丁。
“老板，来一杯？”雇的女高中生调酒师来问。
“来杯伏特加，90度的。”。
“好的。”微笑，点头。转身从展架上取下酒，摆好杯子。酒从瓶口滚入玻璃杯，没了冰块，一转滑了过来。
昏沉灯光下，北冰洋的冰山一角便是琥珀色酒液缠绕冻冰呈在杯中。
端起杯，剑指定住酒液，没有变化“果然吗？”嘴角一翘。
要来个打火机，点燃酒液，任凭苍蓝火焰浮在液面，在干燥灯光下燃烧。
不多时，一口吞下整杯酒，咀嚼起冰块，咯吱咯吱。
“老板，小费。”微笑着。
压了一百在吧台“记我帐上。”。
回味酒液刺激咽喉滚入胃中，夜空很澄澈，但在城市灯火中，找不到星宿。酒精迷了双眼，喘出口酒嗝，走上归家路。
住了半月有余，回到终南山。帐篷还躺在那，篝火堆被雨冲散，落叶散满在平地，同来时一样。
第五个月，周老道来了，手里抄一把乌木剑，带着秦休去了一处山谷，指着一株树“仙蜈要渡劫了，你守在艮位，千万守好，一定记住了。”。
“是，记住了。”清开地方坐下，行起气来。老道点头走向兑位，身形没入雾中。
“起雾了。”地气缓缓蒸起，在呢喃间，紫色雾气腾在半空潜入迷雾，雾化成云笼在谷中，眼前只有水汽。
雾气填满山谷同水填满酒樽，流转荡漾而又不出界限。
天色渐渐阴沉，雾气粘稠无法呼息，只有行气能带来舒畅。
一只蛇缠在秦休脖上，很温暖的触感“人，去找周全，快去。”脑海中浮着这一句话，秦休便走向斜前方。
周老道正和一人扭打在一起边打边骂，散着发滚在草丛中，两人孤立出迷雾轻易找到。
“师兄，就为了只畜生，你犯得着和我死磕。”。
“滚，它救了我。”是周老道。
“我有了元珠就能成仙啊。”。
“那你杀了我啊。”。
“师兄，咱俩相识近百年还不如那畜生关系好？”。
“它救了我。”。
“师兄，阻人成道，不共戴天！”。
“滚。”。
“周全，是你逼我的。”一掌打向周老道，大喝“咄！”。
“我草，五雷正法！”秦休一个箭步冲上，一拳打在伸出的胳膊内段。
掌落在老道正前，老道侧身不及结实击折了肋骨，压向右肺。同时，胳膊错开，骨骼插入内其中瞬间短了一截。
“好小子！我”一脚踢开那人。
“周老道，你先别动。”扶老道躺平。
“好了。外丹在我外衣上，那木剑有点用。我是个道医，医书在我山洞里，记得给我立个碑。”。
“写周全之墓？”。
“白板也行。”断了气。
身后那人愣了一下，仰天大笑睁着双眼，但雷声突兀炸响，将一切声音击碎。云消雾散，金光坠满山谷刺痛眼眸，只知一道金雷拔地而起破空贯日拨散云烟。耳畔莫名兽吼敲响天鼓，一只怪蛟舞起四翼划动六足在眼前留下印象。眨眼后，谷中空旷，身旁有一老者、一条褐色角蟒，二人一兽看向远处的雷击木又相互观察。
“仙蛇大人请回，我清楚如何去做。”拱手向角蟒行礼。
角蟒看着那人眨了眨眼，没入了草从。
“小兄弟，我叫严正，是周全的师弟。”。
“我想打死你。”。
“师兄他登仙了，仙蛇也没插手，你打不过我。”。
“总要试试，这是态度。”。
冲出，一肘顶向咽喉，大喝一声，山林震动后，风声萧瑟。
那人甩出右手，左手架在身前。谁知石手骨骼从肌肉中拉扯出，一手掴在秦休耳后。
“雷音功，不错嘛。”扭动着右臂。
倒在地上，意识有些许模糊“留个名字，混蛋。”被右手打到了？不应该，他的手废了。
“你现在也听不见吧，听见了也不一定记住吧。”。
“留个名吧，我秦休接下。”耳侧嗡嗡作响，又见那人嘴在动，便吼道。
“你何必问我的名，我名是奇妙的。再说这次我才是最亏的。不用送了。”走远“给他立个碑吧。”背影模糊着。
“雾艸。”看着那人消失在眼中，睡了过去。
四周一片温暖，是一簇干苔藓吗？睁开眼，竟是在角蟒盘踞的躯干上。角蟒鳞片下露出半寸的毛发，不知是要化作何物。
“仙蛇，我醒了。能让我走吗？”。
没有动静。再三问询仍无动静，秦休便爬了出去，走回营地。
把帐篷卷起带到老道的山洞，洞中就一个背篓一个草席，翻出草席下的一本Notebook，就是老道说的医书。
翻看一下尽是些杂谈。
又到了那个山谷，乌木剑还在，拾起，走到雷击木前。
一株百年老树，只碳化了主干和三枝粗枝扭曲扎向天空，树皮皲裂盖住根部伸向焦土中。摸着树干，正中有一裂缝攉开整株树。
将剑插入裂缝，跃上树，四周都是裸露的岩石，有四五种落尽叶子枝干雪白的秃树，拱卫着雷击木，同日食旁的暗星。
“很好认的地方。”眼前天空正有猎户座三颗明星驻足，连成一线亘古不变的定在星盘上。几缕幽云被风挠动连缀山尖，伸手拂拭过后，闭上眼。
过了三两天，下山换了七八斤鸡蛋给仙蛇提去。并未见到仙蛇，码好鸡蛋就回山洞了。
散修了几日，谁想仙蛇竟闯入洞中，一口衔住秦休游走到了一处水坑扔下。
仙蛇又一抖，缩成一尺余长溜进了水坑。水坑泛出靛蓝，在三尺方圆中积成平镜。镜中无影，只含有玻璃沫似的沙子徐徐流转，一圈、两圈、三圈，直到七十二圈。
“曾青得铁化而为铜？”想起初中的化学，蓝色下沉消失空下无一丝杂质的水样。在苍白水底中心的一块石头上，蓝色的煌炎，在眼前燃烧直到湮灭。无波的水将石块托出，举在半空。右手不自觉摸了上去，是呼吸着的石块。双手刚捧在胸前，“小子，把灵胎的交出来。”。
对面传来的声音很熟悉，“呦，还是你？”。
“可不还是我，就你这里地气天时不合。”。
“管你，这是仙蛇，我不会给你。”。
“是仙蛇？她成地仙了？”。
“就成了个石头？”。
“仙蜈成了天仙，仙蛇成了地仙，周全成了人仙，老子TMD啥时候得大道成他个劳什子仙！”。
“成仙，长生不死？”。
呆看着秦休，木讷问道:“你为什么修行？强身健体？”。
“就是想练啊！”。
“NTMD还没老!等你看着亲友一个个老死、病死，就剩你一个还知道他们都TM是假的，你要怎么办？”。
“这里真是神州影壁？”。
“你去过三山？”。
“那里的人叫那明和大陆，有仙人神明异兽和诸多凡人，比这里强一点。”。
“还是你有缘。”换了口气“你还能去那里吗？”。
“看造化吧。”。
“行了，把仙蛇的灵胎给我。”。
“不是聊得挺愉快吗？”。
“别拖时间，不给我就动手了。”言毕，向秦休走去。
“人，把我扔进玄水潭，快。”。
是那日迷雾中脑海的声音，不假思索将卵石投入水中。
石落入水中并无波纹，只是下落，一直下落触不到坑底。
“我要杀了你！”拖着串幻影，绕过水潭一拳袭脸。
错过那拳，不退反进，一肘抵向左胸，正中。侧身反而抵住那人大腿，让后接的高鞭失了效力。
一击得手，进步，左肘射出正入咽喉，又中，右腿后踏半步，右手直插面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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